好兆頭第二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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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，克勞利，今天和心愛的天使表白了。我和他認識有六千多年了，我們在一起經歷過許多事，我們信任彼此，深愛彼此，我們就差捅破最后的一層窗戶紙了。今天，我勇敢地邁出了這一步，而他卻慫了……在我看來，什么天堂地獄，什么惡魔天使，沒有任何意義。

還有其他那些相互對立的概念，諸如好壞，對錯，善惡，美丑，也沒有任何意義。你們知道嗎？上帝創造這些概念，就是為了哄騙你們人類，讓你們有所追求，不至于因為失去生活的目標，而無事可做。有了“好”的標準，你們就要去做所謂“好”的事；有了“善”的標準，你們就要去做所謂“善”的事；有了“美”的標準，你們就要去追求所謂的“美”?？墒?，我打從心底里懷疑這些“標準”，后來發生的事你們知道的……

雖然我原本也是天使，但因為我喜歡質疑上帝的權威，這觸怒了上帝。

于是，我從天堂貶到地獄，成了惡魔克勞利……說實話，對于被貶到地獄這件事，我并不在乎。讓上帝的戒律，天堂的規矩，人間的秩序……以及那些自相矛盾的狗屁“標準”見鬼去吧。我只要我的音樂、酒精、綠植、賓利……我愛它們。我還要和我的亞茨拉斐爾去吃可麗餅……哦，亞茨拉斐爾，我的亞茨拉斐爾，你傷透了我的心。都六千年了，你還是不明白嗎？天使和惡魔，本質上沒有任何不同。硬要說不同，那就是你屈服于上帝制定的規則，而我沒有。我愛你。我不需要得到上帝或別的什么“官方”承認，不需要順從于什么“權威”標準，就能愛你。而你，卻以為要先有一個完美的規則、標準、秩序、權威……才能讓你安心去愛……比如你認為我必須先做回“天使”，不做回“天使”，不符合天使的“官方”標準，你就不敢和我在一起。

沒錯，你不敢，你丫太慫了。我看透了你，亞茨拉斐爾。如果不是今天我捅破這層窗戶紙，我不會知道你竟然這么懦弱。你就像約伯一樣，是個只會屈服于上帝的受虐狂。你還記得約伯吧？就因為上帝和撒旦打賭，就莫名其妙遭受苦難的那個可憐蟲。上帝說，無論我讓約伯承受什么苦難，約伯都會忠于我。撒旦不相信。于是，上帝降下災禍，約伯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田地和家園，失去了他的孩子們。就因為上帝他老人家求勝心切的虛榮心。約伯，以及他活生生的孩子們，就要承受這樣的苦難。對于約伯來說，這是否公平呢？哦，我忘了，渺小的人類怎敢在上帝面前奢求公平？他們不配啊。那問個問題總行吧？為什么要降下苦難，約伯乞求上帝給個理由總不過分吧？不要問，問了也不會給你答案。不僅不準你問，為了堵你的嘴，我還要反問你呢?！暗厍蚴悄銊撛斓膯?？天上閃耀的群星是你創造的嗎？這些神跡都不是你創造的，那你有什么資格向我發問？”

好一個答非所問。不僅如此，上帝還要殺人誅心，不忘再補一刀：

“你若真想問，等你也能創造這些，再來問我吧！”當然了，約伯不可能創造神跡，他永遠都不能……上帝這是明擺著刁難他呢。

看來，我們威嚴的上帝也會耍賴皮……不過，約伯尚且還敢向上帝提出質疑，而你，我的亞茨拉斐爾，你連質疑的勇氣都沒有。面對這樣的上帝，你和約伯只有屈服和愚忠。為了這樣的上帝，為了維護他制定的那些爛規矩，你寧肯回去繼續受虐，也不肯和我遠走高飛。你對上帝的屈服戰勝了你對我的愛。而我即便沒有屈服，卻因為失去了你，我也同樣失敗了……亞茨拉斐爾，我實在不明白，人類尚且還向往自由，你作為一個天使，明明擁有鮮活的靈魂，卻甘愿被天堂那些虛偽迂腐的規矩束縛。難道活生生的人，竟比不上那一紙條文？所以，我更佩服約伯的妻子。至少當她得知自己在災難中死去的孩子不會復活時，她敢去詛咒上帝！

規則，秩序，真善美的標準……它們因為人的存在才有意義，它們是為人服務的，而不是反過來。我想，愛的本質是肯定對方的存在，就如同我們肯定自己的存在一樣。我遺憾的并非是你不愛我，亞茨拉斐爾。我遺憾的是，你連你自己都不愛。你愛那些抽象的規矩和概念，勝過愛具體的人。我曾以為，每當我們遭遇困境，我們都是甘愿為彼此犧牲的。但我現在明白了，你的每次犧牲，都是因為你屈服于你心中抽象的道德標準。而我作出犧牲，純粹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受傷，我不想失去的，從來就只有你。我的亞茨拉斐爾，你總是沉醉于那些看似崇高，實則虛無縹緲的概念，卻忘記了你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真實，如此鮮活。以及，一個同樣真實鮮活的我，就站在你的面前……所以，我吻了你。我這么做就是要提醒你，我就在這里，你也在這里，我們擁有彼此，這就夠了。

你感覺不到嗎？我的亞茨拉斐爾。怎么了？難道你又要逃回你虛無縹緲的“上帝”那里嗎？呵，什么？你居然說你原諒我了？

不，真的不必了。我沒有做錯什么，我不需要你的原諒……

……此時此刻，我獨自站在我們一起創造的那美如畫卷的星系面前，突然覺得它們的美毫無意義。我還認為，你必須給我跳一千遍道歉舞，我才能考慮下要不要原諒你。當然，如果你現在就給我出現的話，我立刻就能原諒你。亞茨拉斐爾，你聽到了嗎？

好兆頭 第二季 (2023)8.22023 / 美國 英國 / 喜劇 奇幻 / 道格拉斯·麥金農 / 大衛·田納特 麥克·辛